去年11月,OpenAI发生董事会“政变”期间,绝大多数的员工签名,要求董事会收回所做出的罢免公司联合创始人山姆·奥特曼的决定,恢复其CEO职位。结果奥特曼第二天就王者归来。这给外界一个印象,OpenAI是一家没有被杀死将变得更为强大的超级独角兽。
实际上,该事件可能标志着OpenAI的见顶时刻。
在事件中坚定支持奥特曼的OpenAI总裁布洛克曼,最近决定休假到年底。硅谷很多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休长假可能是离职的过渡阶段。
当初公司的联合创始人、首席科学家苏茨克沃,策划了董事会罢免奥特曼,尽管他后来表示后悔,但很快就消失了半年时间,直到5月份离职,然后宣布创办安全超级智能公司SSI。
布洛克曼和苏茨克沃,是2015年底OpenAI开张之后真正负责运营和研究的创始人,分别担任总裁和首席科学家。宣告OpenAI问世的那篇简短的博文,仅有他俩的签名。当时马斯克和奥特曼是联席主席,如今已经反目成仇。
创始团队几乎人去楼空
除了布洛克曼和苏茨克沃,OpenAI还有7名创始团队成员,如今已经走了6个:
其中有四位在OpenAI成立早期即离职,当时OpenAI还是一家纯粹的非营利机构,但已经开始无法支撑日益膨胀的算力和薪酬费用。他们是Trevor Blackwell、Vicki Cheung、Durk Kingma、和Pamela Vagata。
大神卡帕西(Andrej Karpathy)2017年被马斯克挖到特斯拉搞自动驾驶,2023年回到公司,但第二次任职仅持续不到一年。舒曼(John Schulman)刚刚离开OpenAI,加入Anthropic。
只有Wojciech Zaremba仍在OpenAI工作,曾劝解马斯克和奥特曼,把精力用到工作上,不要整天掐架。
OpenAI由营利和非营利两个实体组成,非营利部门最终拥有营利部门,这样的双层治理结构,在硅谷被视为“不可理喻”(weird)。谁是这家公司真正的主人呢?非营利的性质决定了一个秉持公共利益的董事会将最终负责,但它对资本的巨大需求和商业上必须成功,又决定了它实际上要对股东负责。这样的内在矛盾,终于酿成去年底的董事会政变事件,也将持续成为潜伏的危机。
董事会的重组,加上几乎所有的创始团队成员离去,只要奥特曼愿意,他有可能成为OpenAI的实际控制人。但这是否与他本人和利益真正对齐,也是个问题。例如,他打着OpenAI的名义到处谈大项目,他个人在OpenAI风险投资基金中占有份额,以及涉嫌向个人投资的企业输送利益,这些信息对董事会不够透明,等等,都成为其领导力的潜在硬伤。
治理结构和领导力,是OpenAI最大的风险点。
与微软的竞争与合作关系
OpenAI与微软的关系,不仅在治理结构中是个问题,而且在实际业务中竞争性也日益明显。
微软在OpenAI先后投资了一百多亿美元,获得了OpenAI的技术使用权,也向OpenAI提供云算力等基础设施,其中一部分折合成股份。随着OpenAI的成功,微软也获取了巨大的利益。它的市值从1万亿美元攀升到万3亿美元,在服务OpenAI这样一个最重要的客户的过程中,微软围绕生成式AI重构了它的Azure云服务,在美国及全球的大企业级的生成式AI基础架构客户中,微软比其老对手AWS拥有绝对优势。
但微软利用OpenAI最先进的大模型撬动消费市场,难言成功。必应搜索有AI加持,一年多来未能动摇谷歌的垄断地位。Copilot声势浩大的营销,未能掩盖用户的抱怨。
微软开始意识到它与谷歌相比,在AI研发方面的依赖外部公司OpenAI的欠缺。微软收购了大模型独角兽公司Inflection的团队,由创始人苏莱曼尼任微软整个消费者业务的CEO,入股开源大模型独角兽企业Mistral,自己研发闭源大模型和开源小模型。
美国联邦交易委员会(FTC)开始关注微软在AI领域可能存在垄断行为。为了展示给反垄断机构看,微软将OpenAI列为竞争者,在AI、搜索和广告业务上的对手。
OpenAI与苹果合作,是其摆脱对微软依赖的重要一步,触达苹果20多亿设备上的用户,远比微软的生态有优势。OpenAI和微软会继续共用基础设施和模型,但在营销、品牌、应用方面完全独立。OpenAI也在迅速建立起自己的销售团队,与Copilot展开竞争。最近OpenAI宣布推出搜索产品原型SearchGPT,更是不把必应搜索放在眼里。
OpenAI,可能已经不是街上最靓的仔
Claude 3.5、Gemini都已经达到了GPT-4o的水平,开源大模型正在逼近,中国的大模型也开始叫板。OpenAI能做到的,只要给出一点时间和多点算力,其他优秀的AI企业也能做出来。
微软收购Inflection团队,亚马逊收购Adept团队,以及最近谷歌收购Character.ai的团队,这些大模型独角兽企业夭折,目前仅存估值860亿美元的OpenAI和184亿美元的Anthropic,它们各自的年化收入已经达到了数十亿美元级别。
但OpenAI今年仍然亏损约50亿美元。它的下一轮融资,可能需要中东的主权财富基金、孙正义的软银等。甚至有可能是苹果。
今年OpenAI搞出了一些产品,有些停留在演示阶段,如Sora,有些开始内部测试,如搜索。但是这些产品真正推向市场时,将面临着基础设施的考验。要么是文生视频的算力瓶颈,要么是在搜索领域将面对谷歌的TPU高效推理集群的压力,这一点无法指望微软。最近OpenAI狂挖谷歌TPU人才,可能开始着手自研芯片。
Meta已经开始准备10万卡级别的算力集群,明年推出Llama-4,目标是把GPT-4甩到后面;马斯克一边对OpenAI重新发起更狠的诉讼,一边也准备好了10万卡级别的算力集群,也准备在年底推出最先进的开源模型Grok。最近奥特曼开始呼吁政府与私营部门合作,投资算力和电力基础设施。
在价格战的压力之下,OpenAI也开始卷小模型,推出了更省钱的mini-GPT-4o。
以舒曼加入Anthropic为标志,OpenAI的人才开始流向其竞争对手,回流到它们当初被挖出的大厂,以及外出创业。尽管布洛克曼称仍能保持人才的“密度”,但这一点会令人越来越怀疑。
OpenAI还面临数据来源问题。它发展的早期,大量使用了版权保护的内容,奥特曼也承认如果没有这些内容数据,是无法训练出大模型的。目前一些版权内容被用来训练大模型是否属于合理使用(fair use),还处于有待法庭判决的阶段。高质量数据来源已经枯竭或者受到保护,合成数据的使用效果还有待于验证。数据短期内会是一个瓶颈。
小结一下OpenAI的三大风险:治理结构/领导力,杀手级产品,GPT-5推出的时间及提升幅度。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:未尽研究 (ID:Weijin_Research),作者:未尽研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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